被搶了狼肉的黑甲軍狠狠的一拳頭砸在了地面上,手抖的厲害,甚至握起了放在腳邊的長槍。
「不要衝動,我分一些給你吃把。」
姜亢笑了笑,大方的在自己的狼肉上撕下一半,送給了這名黑甲軍。
「我不要,姜先生您這麼大個,理應多吃些。」那軍士咽了咽口水,卻出言拒絕。
「讓你拿著就拿著,別廢話了。」
姜亢瞪了他一眼,說道。
「好。」他點頭,接過狼肉就往嘴裡塞了,直接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來。
吃的過稱之中,一滴滾燙淚水落下,那是憋屈之後受到安撫所致吧。
如同起初一樣,御林軍歡笑一片,而黑甲軍則是心中憤懣,含著眼淚在吃。
「哎,你們都過來,給我們也挖幾個冰屋出來。」
御林軍住的還是帳篷,此刻見冰屋不錯,老牛又走了過來,頤氣指使。
「憑什麼!?」大武怒道。
「憑什麼?」
老牛冷冷的笑了一聲,道:「就憑我們御林軍比黑甲軍要高一級,你們不會就忘了剛才的那頓打吧?」
眾人一聽,臉露怒色,雖然心有不甘,但只能聽他的去構造冰屋了。
「哎,我們回去吧。」
姜亢搖了搖頭,往自己的冰屋走去。
才到門口,卻見自己的東西被丟了出來。
「艹他嗎的!」
斂承悅怒吼一聲,揮拳不已。
「先進去看看。」
姜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邁著步子走了進去。
「你們這個冰屋,本將要了,你們自行住處去吧。」
冰屋之內,一人盤坐其中,正是武山!
「我跟你拼了!」
斂承悅徹底怒了,手中槍一抖就要上去拚命。
「別衝動,我們先走!」
姜亢拳頭也捏的咯吱作響,但深刻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,伸手將斂承悅給拽了出來。
同樣的場景不斷的在營地里出現,御林軍人數雖少,然而他們要求卻是十分之高,兩三人便要一間冰屋。
眾多黑甲軍無奈,只能含著怒在外面忙碌起來。
眼見著日光漸漸西落,姜亢只能無奈的搖頭,看向王昭君的冰屋,邁著步子走了過去。
武山雖然狂妄,但是還不敢把手伸到王昭君這裡來。
「你過來了。」
清冷的聲音之中難以掩蓋著的柔情,讓姜亢嘴角出現了一絲笑意。
「不錯,我來了,今夜沒有住處,前來公主這裡討個屋檐藏身。」
「哼!」
王昭君走了出來,一聲冷哼,眼神在場中略微一掃,旋即嘆了一口氣。
「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。』姜亢說道。
「嗯。」
王昭君點了點頭,將三個侍女都帶了出來。
走上一處山頭,將三人留下,兩人卻獨自往上。
三個侍女眼神流轉,似乎帶著一股笑意。
「你怎麼突然這麼好的脾氣了,那武山的狂妄我都有些看不下去。」王昭君冷哼道。
「欲將其亡,必讓其先狂!」
姜亢一聲冷笑,道:「現在殺了他作用太小,我還留著他有用處。」
「嗯?」
王昭君似乎不解,瞥了一眼身後,緩緩坐下。
「地上臟。」
姜亢壞笑了一聲,抱住了王昭君的身子,而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,將佳人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。
「你!」
「噓!」
姜亢坐了一個噤聲的手勢,隨後道:「你聽我慢慢說,我有個計劃,必須先告訴你,讓你有個心理準備。」
「恩。」
王昭君略作遲疑,便點了點頭。
「你知道回國之後會怎麼樣嗎?」第一聲,姜亢先問。
「嗯?能如何,陛下讓我等回去,自然不會再次出塞。」王昭君說道。
「這只是你單方面的想法罷了,即使這個想法是成立的,嬴政不再讓你出塞,不再出塞的你在大秦能幹嘛呢?你有沒有想過?」
聽了姜亢的話,王昭君頓入沉默,一言不發,美麗的睫毛一眨一眨,似乎在仔細的推想著。
「嬴政應該還不知道這邊的狀況,如今突然召你回去,極有可能是通過1某些方法探知到了你的長相,現在心生懊悔,將你這公主召回去做回妃子!」
「什麼?」王昭君吃了一驚,愕然抬頭。
姜亢冷笑一聲,道:「不是這樣,你還想著他將你賜給我不成?」
「你護送我回去,於國有功,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。」
「這個可能幾乎為零!」
姜亢斬釘截鐵的說道:「如果你想獲得皇寵,回去是最好的選擇,但是一路之上必須小心那個武山;若是你想跟我在一塊,就聽我的,離開大秦!」
「離開大秦?!」王昭君愕然。
「不錯,離開大秦。。」
姜亢點了點頭,隨即嘆道:「當然,選擇權在於你手,明日我便會離開,就算我不走,怕別人也容不下我。」
「你是說武山?」
「自然。到底如何,你給個答案,也便於我採取策略。」姜亢說道。
沉默,沉默,良久的沉默之後,王昭君抬起了頭。
冰封已久的內心,此刻卻第一次的誕生了瘋狂的念頭。
「我想知道你的計劃。」
姜亢的嘴角,出現了一抹勝利的微笑。
「等,依舊是等。等待最佳的時機,等到武山最為猖狂的時刻,等到黑甲軍最為憤怒的時刻。一塊動手,殺了他們,讓我們的消息在大漠之中徹底消失!」
「你想把剩下的黑甲軍帶走?」王昭君驚呼一聲。
「這是必然的。」
姜亢的眸子有些深邃,低頭看了一眼山下。
被壓迫的黑甲軍依舊在忙碌,即使已經入夜了,他們身體帶傷,而且還不曾吃飽。
在這種憋屈之下,反抗只需要人振臂一呼,那就夠了。
「御林軍死,你消失不見,這些黑甲軍若是回到了咸陽,還能有命嗎?」
「想對他們好,只能讓他們活著。另外,我們得將所有御林軍殺死,一個也不能走脫!否則消息一旦傳回咸陽,你們的家人就危險了。」
月黑風高,殺人嫌早。 「姜大哥,你回來了?」
斂承悅忙活完了,正在新成的冰屋裡嘆著氣。
情深深,意冷冷 「是,我回來了,辛苦你們了。」
姜亢對著屋裡的眾多黑甲軍笑了一聲,又從身後拿出了一些東西。
「這是金瘡葯,我找公主拿的,兄弟們都給自己添上吧。」
「多謝姜先生了!」
聞言,那些黑甲軍軍士一個個都露出了感激之意。
「承悅,你給他們幫忙,我去送葯給各位兄弟。」
「好。」
斂承悅心中一暖,看來姜大哥還是開始那個姜大哥,雖然行為有些古怪。
「我以為他和公主約會去了,沒成想竟然是給大家拿葯。。。。」
「哎,要是那該死的武山沒有過來該多好,姜先生作頭的時候我們可舒服了。」
「是啊,敵人他一個人退了,讓我們守在屋子裡等著就行,這種好事都有。」
「呼,這武山太不仁道了,回去咸陽,不知道他會如何對付我們。」
冰屋之中的人頓時都感嘆了起來。
斂承悅眉頭微皺,出聲提醒道:「行了,大家都小點聲,免得被旁人聽去了言語,到時候就麻煩了。」
眾人一聽,都點了點頭。
那武山的手段實在可恨,要是讓他知道的話,又不知道會換著什麼招式來整自己這些人呢。
風雪之中,姜亢披著一身黑色的袍服在雪地里走著,鑽入一個個的冰屋裡送著葯。
「多謝姜先生了。」
「不必客氣,好好養傷。」
笑著交代了幾句,姜亢便步出了冰屋。
眼前豁然出現一人,讓他的臉色冷了下來。
「讓開,我還得去送葯。」
擋路之人,正是武山!
「送葯?你送的是什麼葯?」
武山臉色冰冷,伸出手來,勾了勾手指道:「葯給我看看,看看你是不是包藏禍心,送的假藥!」
姜亢一愣,而後冷笑道:「你倒是說說,我有什麼理由送假藥。黑甲軍眾人受傷,這北漠並不太平,若是帶傷而行,便宜的只會是敵人!」
「敵人?」
武山嗤笑一聲,猛然喝道:「我看你就是敵人!」
兩人在此爭吵,聲音頗大,眾軍士早已被吵醒,此刻全部圍攏在外圍,將這裡包了一個嚴嚴實實。
黑甲軍眾人聞言頓時不忿,大聲說道:「不是的!姜先生不是敵人,他多次救了我們。」
「救了你們?」
武山一聲冷笑,回頭看著眾人說道:「敵人是他帶來的,他自然能救你們。北漠廣袤無垠,敵人是如何知道我們的行蹤的,定然是內部有人出賣了!」
「敵人尋來的時候,姜先生一直與我們在一塊,如何通知敵人?」大武不忿的說道。
「你懂什麼,沒腦子的東西!」
武山不客氣的大喝了一聲,不顧憤怒的黑甲軍眾人,對姜亢道:「暫時沒有證據,你這顆頭顱我可以先行寄下,但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。從現在開始,你必須接受我的看押!」
「什麼!」
「不行,你們憑什麼關住姜大哥!」
「對,姜先生是個好人!」
喧鬧之間,王昭君也走了出來。
公主前來,眾人自當讓開一條道路。
看清了被圍住的姜亢,王昭君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冰冷之色。